在巍峨的九峰大山里,住着一位百岁老人刘应吉。他不仅与党同龄,而且还是当年红军长征经过粤北时的见证者。近日,记者一行冒雨驱车两个多小时,来到乐昌市九峰镇浆源村大王山脚下,见到了这位期颐老人,听他讲述那段烽火岁月。
“红军来了,我们躲到了山上”
沿着弯曲村道一直往里走,刘应吉的家在村子的尽头。在村委干部的带领下,记者一行见到这位百岁老人。只见他银发满头、腰背挺直、精神矍铄、步履坚定,身板十分硬朗,只是耳朵比较重听,说起话来不由自主加大嗓门。
据史料记载,1934年10月25日至11月14日,中央红军长征先后过境粤北南雄、仁化、乐昌三地。其中,11月5日至11月6日,红一军团等长征部队分别从仁化中山、清水江和汝城的延寿进入乐昌的麻坑、大王山;11月14日,红军长征主力部队离开广东乐昌,向湖南宜章前进。自此,结束了在粤北的21天历程。
中央红军在粤北大地洒下了革命的种子,留下了伟大的长征精神,也留下了许多军民鱼水情深的感人故事。刘应吉老人正是这段历史的见证者和参与者。
刘应吉对红军初到村里时的情景依然记忆深刻。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匪过如梳,兵过如蓖。“红军刚来的时候,我们非常害怕,以为是军阀来抓壮丁、抢粮食,整个村子的人都逃到山上去藏起来。”刘应吉回忆,“那时我才十三岁,父母又不在家。那天的天气就像今天这样,下着雨,天灰蒙蒙的。我从家里卷了一张席子扛起来就跟着大人往山上跑。”
“红军宿营,纪律严明讲规矩”
“我们在山里躲着,谁也不知道山下发生了什么。直到后来,有人带信上山说,这支部队训练有素,待人和气,让我们不用躲了,赶紧回家。”刘应吉告诉记者,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支队伍叫红军。刘应吉还清晰记得,每个红军同志身上都背着个米袋子,脚上穿的是草鞋,衣服也很破旧、单薄。
原九峰镇中心小学退休教师陈福胜介绍,当时到浆源村的红军有两路人马,一路是从仁化来,经乐昌廊田、北乡抵达九峰文洞,来到浆源村。另一路从湖南汝城来,经乐昌五山来到浆源村。红军在浆源村的马营子、沈家驻扎宿营,坚持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纪律严明讲规矩,村民慢慢放下了戒心,并热情地帮红军碾米、做饭、带路,红军则帮老百姓砌池、挑水,生动展现了军民鱼水情深。
“红军在浆源村大王山宿营了三天,并在堂屋里召开了会议,堂屋的墙壁上还张贴了许多关于宣传反帝抗日的传单。”陈福胜说。宿营期间,红军看到浆源村大王山的村民饮水不便,于是动手在村子小溪边砌了一个水池,方便村民用水;看到浆源村沈金才老人在大冬天还穿着草鞋,便送给他一双皮鞋。
在沈家村宿营的红军,炊事员下村去买菜购粮,来到戴田汉家,发现主人不在家,门口的木盆里装着约有两斤泥鳅,红军便把泥鳅带走了,留下三块银元在木盆里。现三块银元还保存在主人手中。在马营子宿营的红军,在村民刘德城家中的木板上留下了一条标语,该标语如今保留在乐昌市博物馆。临走时,红军还送给刘德城家一个铜盆以表谢意。此外,红军还留下有两个江西式的箩筐及一条扁担、一顶斗笠,如今也被收藏在乐昌市博物馆。
“红军走了,留下三名伤病员”
“当时红军在浆源村张姑岭进行了一场阻击战,有三位红军在战斗中受了重伤,红军把伤员抬到山下的一间牛栏里。”陈福胜说。红军主力部队撤走后,浆源的村民冒着生命危险,收留、照顾了红军伤病员,给他们煮饭送菜,请土医生治伤。刘应吉老人正是其中之一。
“我上到山上看到有三位受伤红军战士躺在牛栏里,渴了没有茶喝,饿了又没有饭吃,好可怜。”谈起当时受伤红军的模样,刘应吉不禁感叹道:“他们为了国家打仗受伤,但当时大部队没办法带他们走。我的母亲就做了饭,让我送给他们吃。我一天送两次,早上八九点钟送一次,下午四五点钟送一次。”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80多年了,刘应吉还清晰记得那三位红军战士是江西籍人,分别姓邓、姓莫和姓赖。“只可惜他们后来被地主恶霸抓住,生生给活埋了。我们也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红军战士牺牲,只能偷偷抹泪。”回忆当时惨状,刘应吉忍不住哽咽,眼眶湿润,陷入深思。
巍巍青山葬忠骨,哀思无尽悼英魂。刘应吉带着记者一行来到浆源红军烈士纪念碑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说:“红军战士呀,我带记者朋友来看望你们了。他们来采访了解你们当时在村里作战的光荣历史。”在烈士墓前祭拜后,刘应吉望着远处的大山出神。此时,林涛阵阵,山风鸣鸣,似乎在替这位百岁老人诉说着对革命烈士的无限追念。
文字:韶关日报全媒体记者 薛柏华 通讯员 谢贤峰
编辑: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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