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岗岭天子地坳红七军烈士墓地。
2015年10月,乳源瑶族自治县人民政府在半岗岭瑶寨立的标志碑。
1931年2月5日,红七军大部队到达乳源杨溪渡口抢渡武江,被国民党军拦截。《张云逸传》载:“粤军封锁了渡口,张云逸率没有渡河的七八百人连夜后撤30里,来到乳源一个瑶族聚集的山村。”这个“瑶族聚集的山村”就是必背镇王茶村委会的半岗岭瑶寨。
为了挖掘红七军转战乳源时的历史遗迹,笔者多次走进瑶山,寻找红七军在瑶山留下的红色足迹和烈士埋骨之处。
早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笔者在文物普查时,就听说半岗岭瑶寨住过红七军,还有重伤的红军战士牺牲在这里。也听说过有学校的瑶族小学生清明时节由老师带队去祭扫这些红军墓。
为了寻找红色文化遗迹,笔者从没停止前行的脚步。在西京古道红色文化挖掘过程中,得到必背镇政府和王茶村委会的大力支持,笔者见到曾带学生去祭扫半岗岭红军墓的瑶族退休老教师——74岁的邓敬有老人。由他带路,还专门找来几位年轻瑶胞,带上镰刀铁锄,沿着古道劈荆棘、排路障、架木桥,穿山过岭、攀崖越涧,徒步几个小时,我们首先来到半岗岭至王坪途中一个叫天子地坳的地方。这是过去从半岗岭经王坪至杨溪通乐昌的主要瑶山古道途经之处。1931年2月5日晚,张云逸军长率领抢渡武江时受阻而未过江的700多名红七军官兵,就是经这条古道后撤到半岗岭瑶寨宿营的。邓敬有说:“天子地坳北去四五公里就是王坪,小时候常跟大人走这条路去乐昌。在转弯处的路面上有个土堆墓,大人说这里埋着一个‘共产’,后来才知道这个‘共产’就是当年红七军经过这里时牺牲的一位战士。20世纪80年代,我在王茶小学教书时,有好几回清明节带学生来这里和到半岗岭的红军墓前扫墓。”这个土堆墓没有任何标记,现在长满了杂草和荆棘。割去杂草荆棘后才见到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土堆。邓敬有说:“如果不是靠古路的转弯处作为标记,要找到这个墓就更难了。”为了留下标记,瑶族同胞在土堆前临时插了一块写着“红七军战士墓地”的小木片。向着土堆和小木片,我低头说道:“同志,我们来看您了。”接着,大家列队三鞠躬,以表对烈士的缅怀和景仰。
离开天子地坳,我们顶着瑶山深处时雨时晴的怪天气,踏着湿滑泥泞的崎岖小路,来到半岗岭瑶寨。该村58岁的瑶民邓良贵带我们先去看一间古老残破的泥砖房。泥砖房有两层,房的一角已经崩塌,里面杂乱地堆放着一些农用杂物和废旧木料,还有一个破烂木砻和一个木砻勾。邓良贵告诉我们,这是他家的老房子,底层是过去的砻谷房。他说:“我爷爷叫邓安有,他曾经跟我说过,我们这个村子以前住过红军,他们是过年前的一个半夜里来的,姓张的军长住在邓安德家里,第二天一早去了下湾。有3个伤兵住在我家这间砻谷房里,没跟大部队走。过了一天,有一个伤兵就在这砻谷房里牺牲了,另外两个伤兵也走了。爷爷叫同村的邓安保帮忙,把牺牲的红军遗体抬到村西边的路面上埋了。入土时,见其身上带着一把匕首,就取了回来。后来县博物馆有人来调查,爷爷把匕首上交了。听爷爷说,另外两个红军走到离我们村不远的山下,没过几天也牺牲了,具体埋在山下什么位置没听爷爷说过。”
从半岗岭村出来,我们来到村西边不远处的山坡上,小路上面的荆棘丛中,插着一块写着“红七军战士墓地”的小木片。邓良贵说,这位红军就是在他家砻谷房牺牲的那个,是他爷爷和村民一起埋的。邓敬有告诉大家,以前他带小学生来这里祭扫这个红军墓时,可见有个不太明显的小土堆,大家摘一把野花,放在土堆上,学生们在土堆下面的路上一字排开,向红军墓行少先队礼。
邓老师的话勾起了我童年的回忆:读小学时,每当清明节来临,我们都前往当地革命烈士纪念碑前扫墓。今天,站在这样一个荒草莽莽、荆棘丛生的红军烈士墓前,我内心深处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
景仰莽莽瑶山,烈士与青山永存。诸如瑶山深处这些为革命牺牲、英魂长眠地下而不为人知的无名烈士不知还有多少?
安息吧,英雄们!祖国不会忘记你们!人民不会忘记你们!
文/图:许化鹏
编辑:蓝洁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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